我的法援故事第907辑——一起跨越刑法修改的犯罪

　　一个犯罪行为持续存在，期间适用的法律进行了修改，那么跨越新旧法的连续或继续违法行为，如何适用新旧法呢?就会涉及到一个“从旧兼从轻”的原则。

有证开采矿石竟然违法?

　　2009 年3 月，陶某某等人合伙成立某岩仓，并取得采矿许可证。该岩仓核定开采量为383.77 万吨，开采期限自 2009 年 3 月 10 日至 2018 年3 月10 日。本案中陶某某于2009 年 3 月 10 日至 2017 年 9 月入股岩仓，因岩仓涉及到越界、超边坡开采的行为以及其他行贿问题被提起公诉，检察院认为在陶某某入股期间，岩仓非法开采量至少 213.2 万吨。经估价，价值至少3525余万元。陶某某于2020年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后于2022年法院作出有罪判决。一审判决结果做出后，被告人均不服一审判决，提出上诉。

跨越刑法，适用从旧兼从轻原则

　　在承办人接受指派委托后，及时与陶某某联系，并且查看本案的相关案卷材料，发现一审法院在关于违法行为认定上，存在新旧法律适用的问题。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八 )》修改了非法采矿罪构罪标准，在修改之前，构成非法采矿罪需被告人有“经责令停止开采后拒不停止开采”的行为要件。本案中，行政机关未对岩仓有责令停止开采的行政处罚，故按照当时法律，陶某某等人在2011年 5月1日之前越界开采行为并不构成犯罪.根据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对跨越修订刑法施行日期继续犯罪、连续犯罪以及其他同种数罪应如何具体适用刑法问题批复》精神，对于跨法犯，在前后法律都认为是犯罪并且应当追诉的前提下，才应适用修订法律一并进行追诉。因此，本案涉《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八)》之前开采量不应当认定为犯罪金额。此外，案涉采矿许可证颁发于 2018 年之前，采矿许可证上没有边坡角的标注，案涉的超边坡属于在采矿许可证确定的拐点坐标和开采深度圈定的立体空间区域内，不应当认定为超许可范围采矿，故该部分的开采量也不应当计算在犯罪金额内。
　　庭审中，承办律师提出相关辩护意见，最终被法院采纳，将在
　　《刑法修正案 (八 )》之前的开采量和超边坡开采量不认定为犯罪金额，最终降低了刑期，从五年改判为四年。

律师说法

　　我国刑法在溯及力上施行从旧兼从轻原则。“从旧”是指刑法效力不溯及既往，这是罪刑法定原则的重要内容之一。按照罪刑法定原则，确定某一行为是否构成犯罪，应判处何种刑罚，原则上应根据行为当时的法律来确定。行为实施时的法律(行为时法)不认为是犯罪，即使行为实施后的法律(裁判时法)认为是犯罪行为，也不能依据行为实施后的法律定罪处罚。行为时法规定为犯罪，裁判时法律经过修正而加重其刑罚的，不得援用裁判时法加重刑罚。这是因为，人们只能根据行为时已经生效的法律抉择行为，不能强求人们预测到法律将如何修改。新法如果溯及既往必然会破坏法的安定性，从而侵害个人自由。“从轻”是指当裁判时法对被告人更有利时，可以承认裁判时法有溯及力，这体现了保障人权的精神。

　　台州市法律援助中心

浙江美品律师事务所 解淑雅律师

来源：台州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