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五次，不思悔改……
临海市小芝镇的王某因“零首付”房子，欠下226万元债务。为还债，他重操旧业，偷了4辆电动车，终落得“九进宫”的下场。10月21日，王某被临海市公安局依法移送起诉。
零首付，让他背负226万元债务 事情还得从去年底说起。被刑满释放近两年的44岁王某，因为长期干着“顺手牵羊”的勾当，已有“八进宫”“四劳教”的经历，在监狱呆的时间累计超过了15年，周边的人都叫他“顺牵”。
2019年初，“顺牵”刑满释放，本来靠摆地摊卖玩具也能勉强糊口。一个偶然的机会，“顺牵”经朋友介绍得知，杜桥有一套“230万零首付”的房子，便动了心，幻想起有钱有房的美好生活。
“顺牵”想着，自己可以先把房产证办下来，再拿房子去银行抵押贷款，日后靠自己做生意，慢慢还银行贷款。等过几年房价涨了，再把房子卖掉，一转手就能赚几十万元的差价。
沉浸在这样的美梦中，“顺牵”不仅把自己积蓄的几万元全投了进去，还欠了银行贷款190万元，民间借贷36万元。
顺手牵牛，“夜摸”尝试偷之味 说来也倒霉，在过去二十多年的时间里，王某已有“八进宫”的经历，15年的青春时光在监狱里度过。
谈及第一次偷东西的情况，“顺牵”悔恨不已。有道是“打人难打头，做贼难偷牛”，可“顺牵”的目标偏偏选择了“牛”。
那年他只有20岁，看别人的车里坐着小姑娘，开得这么“拉风”，自己也想学开车，但苦于家里没钱，父母又不支持，决心做一次“夜摸”行动，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那是1996年夏天的一个后半夜，“顺牵”在小芝路边看到一头大黄牛系在树上，探了一圈周边都没人，第一次尝试了“偷”的滋味，将牛牵走。趁着月光，他把牛拉到桃渚城外的牛场卖，并与屠宰场的老板要起价来：“这头牛你们要不要?”
“要的，牛越多越好，我们都要的!”牛场主人看了一眼这个毛孩子。
“这头大黄牛，你们看能给多少线?”
“这头牛，能卖1800元。”
“不止这个价吧?老板多给点。”
“最多2000元，你卖不卖?”
“好的，好的，2000就2000，我卖了!”
就在“顺牵”作出决定的时候，牛场的主人又犹豫了。平日里来做牛生意的都是五六十岁以上、有经验的人，还会讲几句“牛行话”。看眼前这个小屁孩，怎么可能作主来卖牛，说不定他是偷偷把家里的牛拉出来卖了，父母还不知道，万一追上门来评理，自己会被周边的人说短。牛场的主人想了想说：
“你是哪里来的?”
“我是小芝来的。”
“这样，你的牛先系在这里，回家把父母叫来一起卖”。小“顺牵”无奈只好答应了。
“和尚拜堂，全记外行。”“夜摸”第一次出手就遇上了麻烦，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又不敢告诉父母，只好一人做事一人当。回小芝的路上，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到小芝派出所投案自首。
牛主人还未发现，案件已经破了。1997年4月，临海市人民法院以3000元的案值，判处他一年的有期徒刑。
一只西瓜，换来一年半劳动教养 1998年上半年，“顺牵”出来了，也没什么好手艺，成天与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一味憧憬美好的未来生活。
夏季的一天，“顺牵”路过一丘西瓜地，看着地里的一个个大西瓜，他感觉自己口也渴了，肚也饿了，看看无人，便到地里摘了个大西瓜。偏偏摘西瓜的时候被不远的瓜农看到了，拎着锄头就追了过来。年轻气盛的“顺牵”非但没有向瓜主人好好道歉，反而一直狡辩说在农村就摘个西瓜吃有什么大不了的。两人争执不下。
瓜农报警，派出所民警处理时发现“顺牵”有前科，按法规，不思悔改的“顺牵”应当被送去“劳动教养”。而“顺牵”还是一股劲地争辩，认为自己只是口渴在路边偷吃了一个西瓜，不算偷。结果，那一年，偷一只西瓜，换来了一年半的劳动教养。
在这件事上，“顺牵”至今没有认识到自己法律知识淡薄。
偷雄鸡，换来一年大牢 两次坐牢的教训，对于“顺牵”来说，已有深刻教训了。25岁的他跟着小芝艺人学习雕花，生活也算有所来源。一年的学艺，“顺牵”也结识了不少新朋友。
一天夜里，他和阿年、阿恩等四五个朋友一起打牌，不觉已是半夜时分，大家肚也饿了，想搞点吃的。他们一合计，各自分工行动。
“顺牵”回到村里见一野外鸡窝，便顺手抓了一只雄鸡回来，大家也各自完成了任务。回来后，他们忙着烧杀，等吃完这顿大餐，天已快亮了。
隔天一大早，龙岙村村民老王发现自己的鸡窝有点不对劲，数了数发现少一只大雄鸡，就到派出所报了案。
接案后，老民警们盘算着小镇里会偷鸡摸狗的人，也就是排得上号的惯偷“顺牵”一伙。民警便直接传唤他们问起昨夜的事。
民警一问，“顺牵”很快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下可急坏了老王，因为偷鸡贼竟是自己侄儿“顺牵”。为此，老王赶到派出所要求撤案，可民警告诉他，“我们已经立案了，撤不了”。
这一年，“顺牵”因偷鸡案，加上是累犯，被劳动教养一年三个月。
“捉脚箩乱担”，刑满逃票回家 偷叔叔家的雄鸡被劳教，这事让“顺牵”在小芝很没面子。他打算走出小芝，换个职业，闯一闯江湖。
2006年初，“顺牵”来到河南，做起了钢筋工，算算是有可观的收入。可到了大年廿七，老板付不出工钱。
“顺牵”眼看工钱无望，只好收拾行李回家。就在打包各自工具的过程中，“顺牵”有意无意地把工友的“锣机”“钉枪”“冲击钻”装进了自己的箱子里。工友老李翻来找去找不到自己的工具，同住的又没有别人，就怀疑是“顺牵”盗走了。报案后，派出所检查“顺牵”行装，发现确是“顺牵”所为，再一看两人工具大不一样，不存在错拿的情况。“顺牵”心里明白事情败露了，嘴上仍一直争着说这是打包行李“拿错了”。但是，这种“捉脚箩乱担”的行为无人理解，换来的是“顺牵”六个月的监狱生活。
转眼刑满释放，“顺牵”孤身在河南身无分文，连买火车票的钱也没有，因想家心切，决心逃票回家。这次“逃票”他成功了，谈及此事，他洋洋得意，念念不忘。
回来之后，“顺牵”又在三门偷过电瓶车，坐了三年大牢。
在与“女友”相聚的日子里 对于“顺牵”来说，找女朋友是一个奢望，他说自己的青春是在监狱中度过的，别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他，当地女子也不会同他讲话，加上他平时也很少在村里走动，“恋爱”与他无关。
2019年2月，出狱后的“顺牵”在海南打工，认识了安微籍妇女阿娇。阿娇大他2岁，生得眉清目秀，两人很谈得来。“顺牵”也讲明自己有过一段不光彩的历史，但他们一起做着扎钢筋的活儿，互相爱慕，也算过上了一段甜滋滋的生活。有一次，阿娇不小心脚底被钢筋刺穿了，住院时，她怪“顺牵”不帮忙，没开口向老板讨生活费，一气之下回了老家。此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今年9月，“顺牵”在椒江卖玩具时，认识了一个卖茶食的外来妇女素素。经过一段时间交往，两人关系密切。但让素素没想到的是，有一天，“顺牵”突然消失了。
这是因为，“顺牵”又犯案了。
被逼债，重操旧业落得“九进宫” 今年九十月间，小芝镇各村相继被盗走4辆电动车。
案件发生后，临海市公安局小芝派出所立刻展开侦查。民警在调查中发现，这几起案件的作案手法极为相似，且发现嫌疑人熟悉周边环境，有将上衣塞进裤子的习惯。
经串并侦查，民警将视线锁定在前科累累的本地人“顺牵”身上。此时的“顺牵”因另一起盗窃案正在临海市拘留所执行拘留。10月12日，小芝派出所民警在拘留所提审了“顺牵”。
“顺牵”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他辩称，自己原本打算金盆洗手，因为还不出房贷和利息，便抱着侥幸心理重操旧业。
继9月下旬，“顺牵”在小芝镇盗走两辆电动车后，10月8日晚，在小芝镇三保村，看到路边有一辆电瓶车停着，趁四下无人，他便以搭线的方式将车偷走。当晚，他又窜到伴山村，将路边的一辆电动车偷走卖掉。
父母的念叨，同学的劝说，一次次的刑罚，没有让“顺牵”吸取教训。44岁的他，整天想着人家的东西，以致父母对他也有防备，只要“顺牵”在家，父母总是把自己的房间门关得死死的。与同学、朋友说话，他只能站在路口说一下，走进人家里，总会有人跟随。但“顺牵”仍我行我素，最终落得“九进宫”的下场。
当笔者在拘留所采访他时，他说长期的监狱生活，在他心里，看守所已成为自己的家，民警文明执法，没那么可怕。他虽然有点抱怨父母的爱有偏心，但想起平日里年迈父母的教诲，想起自己的狱中人生，终于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来源：台州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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