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看了一篇文章,文章里说“许多美食,要至于它所产生的环境氛围、历史文化、时空情境中,方能体会到其妙处,否则好比夏虫语冰,难及要点。”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菜代表着家乡的味道,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临海人,此时此刻开始念着的就是我妈妈做的食饼筒了。
每年过年前,外婆提早一周就要通知我们家族的各位大厨:“我要做饼皮了,要几张大家报个数。”统计出所有的数量后,外婆在某天早上,就着清晨的雾气开始调制饼浆。饼浆由小麦粉加水调制而成,水加太多饼皮就会太软,反之则太硬,外婆做了几十年的饼皮,已经能精准地把握这个度。调制好饼浆后,外婆在专门的平底大铁锅上用手抹出大而圆薄的饼皮,每一张饼皮都能恰当好处的烙出我们喜欢的硬度。
接下来就是馅料了,一般我家的馅料会有咸猪肉,清炒豆芽,鸡蛋丝,炒米面,猪肝、豆腐干,还有我最喜欢的萝卜丝。萝卜丝要选白萝卜,白萝卜拔了后要立刻洗净、晾干,切成丝,再晒干,此间程序繁杂。因为我爱吃萝卜丝,爸爸每年都会自制一些萝卜丝,从种下种子到收获到后期加工,繁杂的程序他也甘之如殆。午饭刚过,妈妈就开始在厨房忙活了,洗菜切菜,或炒或蒸,忙到脚不沾地。我曾问过妈妈,忙这么久只为了吃,不累吗?妈妈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当初的我还不懂这个微笑所代表的答案,现在的我可能懂了,父母的爱怎么会有劳累的时候呢?
包食饼筒是需要技术的,用筷子将自己喜欢的菜,一样一样挟来放在摊平的饼皮上,然后卷成5公分左右的圆筒,放太多可能会把外面的饼皮撑破,里面的馅就从裂缝中漏出来,包太小就好像干吃饼皮,滋味不足。每一个临海人在耳濡目染中,早已学会了如何包出一个完美的食饼筒。
在家里烟气弥漫的厨房我们可以感受到食物的美感,感受到人间的爱意,感受到文化的温度。像梁实秋先生的《雅舍谈吃》而言,儿时记忆里母亲做的一碗外酥里嫩的炸肉丸即是美味无比回味无穷,就我而言,劳累一天奔波到家母亲做的一张食饼筒最能消解一身的风尘疲倦。世间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不知是不是有爱在,所以美味才能凝成永久?(文/杨亚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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